2011年12月17日。阴。
正午刚过,本应日正当中阳光普照的天空,乌云正在汇聚,这风雨欲来之势,恰也隐喻了当下的马来西亚-妖孽正横行。
JOHOR PREMIUM OUTLET一偶的喷水池,天真稚气的小朋友们无惧头顶的风云变色,三三两两追逐玩闹,不停的在父母长辈的身边奔跑穿梭,其中几个小朋友更开心的让喷水池的水淋湿自己,也更显童真。
伫立在远处的我,让如此的画面映入眼帘,化为一股暖暖的春风流淌心间。
世界其实可以很美。
马来西亚,亦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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喷水池边上人群熙来攘往,有排队购物的队伍,有携老带幼的一家大小,有三几好友看似无所事事的溜达,还有很容易区分的我们。
何
为我们?其实很容易辨认,因为我们都身穿黄色系衣物,手持黄气球。我们的共同点当然不只于这实质见得到,穿在的身上的黄色系衣物,在更深层的内心层面,我
们都一样憋着一声呐喊,一声对打压的呐喊,一声对不公的呐喊,一声对人权,对自由,对无理限制的呐喊,一声对《2011年和平集会法案》锥心的呐喊!
今天,我们要让掌权者听到我们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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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由Echo的号召,我首次参与了此类活动,Kill The Bill黄色见面会。
单纯的聚一聚,拍一张照片。
见
到欢乐的小朋友,我也童心大起,一口气向Eddie买了十粒黄气球,想拍照时分享给其他小朋友们,一片黄海会很好看吧!我站在Adidas的店门前,看着
喷水池大大小小和乐融融的画面,一面一粒接着一粒的吹,期间开始有路人向我讨气球,但在给了几粒之后,就觉得不对了,这么分下去怎么够分呢?就不再分给他
们了,但只要再有小朋友上前来讨气球,我就笑笑的指向远处的Eddie说:看到那个可爱的大哥哥吗?叫你爸爸妈妈去跟他买好吗?
我拿着七八粒黄气球站到喷水池边,与其他黄衣人很有默契的点头会心一笑,也发觉不知何时电动扶梯旁已站了好几个警察,好像秃鹰般注视着我们,仿佛我们就是他们待捕的猎物。但也没想太多,因为没想过拿几粒黄气球在手上会触犯什么法律。
尔后,Catherine就 走过来对我说:“来吧!拍照了,然后就去逛街。”我马上把手中的黄气球都交给文俊,就快跑到在附近工作又无法以电话联络上的黄衣友人叫来。
来去不到五分钟,当我在随着电动扶梯上升,就见到一群人围着文俊,而文俊也示意我过去。走到人群中,一位由几名外劳保安护驾的男子在以严厉的口气说着话,我也见到那些我吹到快脑缺氧的黄气球,已移民到保安的手中了。
记得第一句话是文俊说:“他抢去了我们的气球!”
我转头望向这一脸来者不善的男子,他也没等我开口,就说:
“你们不可以在这卖气球,这是私人地方,是要申请的。有顾客投诉你们干扰到他们…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在CCTV看到清清楚楚了!”
我回口:
“Uncle,我没有在卖气球咧!我是见小孩子可爱,分给他们的,又没收钱。这些气球是我自己要玩的,我拿在手上没有抵触什么法律吧?”
“画公仔不用画出肠啦!全部人都知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,你一个大人拿着这么多气球不是很奇怪咩?总之你们不可以在这里搞事……”
“Uncle,这样我要拿几粒气球你才不会觉得奇怪咧?做么你们的广场要限制我们拿气球?”
“哎呀!画公仔不用画出肠的啦!… … … … …”
冥顽不灵。再与之周旋下去,结果还会是一样。
“Uncle,你这样喜欢你拿去咯!你拿去咯!给你啦!”
我主动结束了重复又重复的谈话,预知结果的沟通,枉然。
退步离开人群的中心,才发觉当时身边站了几个默不作声,身形高大魁梧的友族男子,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便衣警察。
人群随着结束的谈话而散去,但一股黄潮就往梯级移动,准备拍张全体照。我的心情完全没因为被夺去了黄气球而受影响,反之依然兴奋,尤其见到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约五,六十位的黄衣人齐齐排列于梯级间,比出胜利的手势,高喊“Yeah!”
这一声“Yeah!”暖进了心坎里,它像一根穿引着黄线的细针,贯穿了我们秉持着共同理念的心头。
我们这一些素未蒙面的陌生人,完全没有政治背景的普通老百姓,在短短两天的秘密招集里,能有六十人出席,实属难得。
感恩。也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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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和平集会法案不只让民主开倒车,不只违宪,它更企图让霸权的根茎深扎到我们的身体里,约束我们言论自由,走上街头的权利。
倘若这法案通过了,我们将紧紧的被踩在脚下,任其施暴。
试想想,只要掌权者说:“不可以!”你连在商场拿着气球的权利都没有。之前孩童欢愉暖人心的笑声多么悦耳,父母带着孩子围绕在喷水池边玩乐的画面多么的温馨美丽啊!
试想想,如果这和平集会法案真的通过了,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件,就是你-未来的缩影。
妈妈带着小朋友一起来,为了小朋友们的未来。
我
们当时单纯得像个孩子,大家聚在一起,为相同的理念而存在,开心的,直到我努力吹到快脑缺氧的十粒黄气球,被保安经理呼喝夺取。但我们没有象孩子一样的哭
闹,我据理力争,身边人群开始围绕,争睹。但广场保安人员强词夺理,处处为难。于人篱下,我们完全没有优势,况且欲加之罪,岂无词乎?
我最终放下了黄气球,但我并没有放弃我是为了什么而来。
文:Faiz Le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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